茵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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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茶花味美白蒿芽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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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春二月,风和日丽,我们一家三口去郊外挖荠菜。到处是拿着小锄头衣衫鲜亮的人们,我们在田间地头转悠了半天,只挖到可怜的几棵荠菜,儿子有些气馁,坐一棵苹果树下生闷气。我准备拉起儿子,却被旁边的一簇植物吸引了,那细碎的叶片毛茸茸的,似乎着了一层白霜,嫩绿中泛着灰白,底层的枝叶贴着地面铺开,其他的叶子放射状地伸向空中,俯下身嗅到一股特有的清香,我冲走远的妻子喊道:“我看到白蒿芽了,晚上我给你们做白蒿芽麦饭!”

白蒿即茵陈,也叫茵陈蒿,属菊科多年生草本植物,民间俗称白蒿,早春萌发的白蒿芽可食用。古代称为“蘩”,《诗经·古南·采蘩》中有“于以采蘩,于沼于沚”的记载,说明我国很早就有食用白蒿的历史。茵陈亦有较高的药用价值,李时珍的《本草纲目》载明,茵陈单独或与其他中药配伍可治疗:大热黄疸,亦治伤寒头痛、风热痒疟,利小便;遍身风痒,用茵陈煮浓汤洗浴;疬疡风病,用茵陈蒿加水清洗;风疾挛急,用茵陈蒿、秫米和面常法酿酒饮服;遍身典疸,用茵陈蒿同生姜捣烂擦胸前和四肢;眼热红肿,用茵陈蒿、车前子等分煎汤,以细茶调服。

我出生在上世纪七十年代,每年青黄不接时,姐姐就带着我漫山遍野挖野菜,荠菜、苦菜、婆婆丁、猫耳朵……每一种鲜嫩的野菜,都是春天对我们的馈赠,偶尔还去掐柳条嫩尖和杨树叶。可我还是更喜欢白蒿芽,走在田间地头,硷畔上一株遗漏的白蒿芽吸引了我们的目光,我和姐姐飞跑过去,弯下腰,小锄头贴着地面往回一搂,整棵白蒿芽蓬松的嫩叶就提在了手里,姐姐还不忘提醒我:“记住这个地方,我们明年开春了再来!”

近处的野菜都挖光了,有时我们要跑很远,赶天黑才能挖半笼白蒿芽。回家只能凉拌着吃,我和姐姐先择去杂物和上年的枯茎秆,去河里淘干净,这当儿母亲已烧开了水,倒进沸水里焯一下,泛白的叶子就变回了葱绿,随后倒入醋、蒜泥、油波辣子,一盘酸爽可口的美味佳肴就端到面前。

运气也有好的时候,我们在后山的荒地里发现一片白蒿芽,姐姐乐得跳了起来,那天我们挖了满满一竹笼的白蒿芽,姐姐还把夹袄脱下来,用柳条绑扎了袖口,又塞了两袖筒的嫩叶。

这回母亲不仅拌凉菜,剩下的还要做白蒿芽麦饭,母亲揣个碗出去,从邻居家借了一碗白面,进门时嘱咐姐姐:“你去喊你爸,中午我们吃白蒿芽麦饭!”姐姐一蹦一跳出了门,父亲在后山的采石场做工,平时中午不回来。

母亲把清洗干净的白蒿芽倒入面盆,边撒白面粉边伸手搅拌,最好每片叶子都沾上薄薄一层面粉,多了少了都会影响口感。接着把一篦子拌好的白蒿芽搭进蒸笼里,锅底生火蒸半个小时,氤氲着馋人香味的蒸汽满屋子缭绕,我早已剥了葱蒜,蒸熟的白蒿芽麦饭浇上少许葱蒜汁、红油辣子,若能拌些香油进去,就更加美味了,淡淡的清香混着面粉香和调料味,在齿唇间意犹未尽,不禁让人食欲大开。

俗语称“三月茵陈四月蒿,五月六月砍柴烧”,同样的白蒿,刚长出的白蒿芽是餐桌上的美味,过一段时间,叶子上的白绒毛渐渐脱落,返回翠绿的颜色,这时该喊作白蒿了,吃起来味道苦涩,只能割回家喂猪喂羊,待到夏天就会抽出半人高的茎秆,秋后枯黄了只能生火了。

后来,条件稍好一些,挖回的白蒿芽就很少食用了,每个周末,我和姐姐仍去野外寻觅白蒿芽,回家晒干,定时有中药贩子来村里收购,收入上交母亲贴补家用。

开心时回忆过往,一切都是开心的。回家的路上,我跟儿子讲起那些挖野菜食野菜的艰苦岁月,顺路回老宅接上老母亲,想着晚饭可以吃到久违的白蒿芽麦饭,心里充满了期待。

(作者:魏青锋系陕西省安康市作协会员)

转载请注明来源《民族时报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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